侯爺的還魂引（三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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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爺的還魂引（三二）
許迦葉提著的心略放下些許, 她真怕他為了救她連命都不要了，那她還能去哪裏尋他呢？
生與死如隔天塹，喝了孟婆湯的人, 永遠都回不來了。
裴玄澈點了點頭, 心中泛起甜蜜，他們是能同年同月同日死的, 這是多少至交知己、神仙眷侶求而不得的事。
許迦葉眼睫輕顫：“你換回我, 用了多少壽命？”
裴玄澈掩去了眸中神色, 語調誠懇地道：“只用了一點點, 估摸著也就一兩年時間吧。我也不是一開始就那麽傻的, 你仔細想想, 當時我們才見過幾次, 我怎麽可能傾其所有去救你？”
他當然想對她坦誠, 可她生性柔軟, 三十年於她而言太沈重了，他不想讓她為他擔憂, 為了她的身體著想, 他不得不略作隱瞞。
除此之外，他希望她選擇他僅僅是因為她心裏願意, 而不是被歉疚所束縛。
他不願她被任何東西束縛。
許迦葉打量他半晌, 半信半疑：“我看你傻得厲害，那時候我們和陌生人有什麽區別？你圖什麽？圖被我像沙包一樣打了兩年, 好幾次險些被打死嗎？”
她想捏捏他的耳朵, 用胳膊支撐著起身，身形搖晃了一下。
裴玄澈連忙扶住她, 試探著把她攏在了懷裏，見她沒有躲, 心裏泛起融融暖意，心尖上的花朵漸次盛開。
他所求不過是這一瞬，死也甘願。怎麽能是陌生人呢？他很久很久以前就愛她了。
他小心翼翼地撫了撫懷中人的脊背：“對不起，你的病可能是歸魂蠱所致，當時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。”
許迦葉眼眶酸澀，攥住了裴玄澈胸前的衣襟：“被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毒打，居然還要道歉，我待你是不是很壞？”
裴玄澈連忙抱緊她：“你怎麽會這樣想？你對我很好很好，天底下沒有比我更幸福的人了。其實能待在你身邊，我就已經很幸福了，更別提你還給了我昵稱，牽掛著我，說我是你的小狗。”
許迦葉沒有做出諸如“我以後會對你好”的承諾，只是到了晚間，在裴玄澈坐在床沿上借著月色縫制衣服的時候，輕輕拽了拽他的尾巴：“別熬了，睡在我旁邊吧。”
裴玄澈倏地轉過了身，自從今天白天抱了她，他就一直暈暈乎乎的，方才不會是出現幻覺了吧？
他望向床榻上躺著的許迦葉，月色下，她的發絲披散在枕頭上，正眉眼含笑地望著他。
他的眼睛亮了起來，抱過來一個枕頭，緊挨著她的枕頭放好，躡手躡腳地挪到她身旁，把她的發絲攏好，很規矩地躺了下來。
許迦葉摸了摸裴玄澈的耳朵，掌心毛茸茸的觸感讓她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嘆，伸手把他的尾巴撈過來抱在懷裏，闔上了眼。
裴玄澈一開始很乖覺，讓她覺得兩個人就這樣躺著也不錯，可漸漸地，她開始後悔了。
她只想抱他的尾巴，不想抱他的啊，他怎麽總是往她懷裏擠呢？
她瞥了一眼睡熟了的裴玄澈眼下的青黑，到底沒忍心叫醒他。
這段時間他總是坐在榻邊守著她，一守便是大半夜，如今好不容易才睡著，不過是下意識地在睡夢中靠近熱源罷了，有什麽壞心眼呢？
她輕輕挪動搭在她腰上的胳膊，準備把自己從裴玄澈的臂彎中解救出來，他卻愈發湊近了她，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裏蹭了蹭。
她脖頸一片酥麻，臉瞬間滾燙了起來，紅意從眼尾蔓延至雙頰。
毛茸茸……毛茸茸蹭到她了。
她應該躲開的，可那種觸感真的太美妙了，她緊閉雙眼，睫羽輕輕顫動，將懷中的尾巴抱得更緊。
她已經睡著了，是裴玄澈先主動的，她什麽都不知道。
裴玄澈感受著許迦葉身上傳來的熱意，察覺到到她的呼吸有些錯亂，嘴角輕揚一瞬，把她往懷裏攏了攏。
兩個人更緊密地貼合了起來。
第二天清晨，許迦葉睜開眼時，裴玄澈已準備好洗漱用具在榻邊等著她了，見她醒了，上前動作輕柔地扶著她坐了起來，神色如常、目光澄澈，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“熟睡”後發生過什麽。
許迦葉瞥了一眼他的耳朵，有些慌亂地別開視線，既然他不知道，那就幹脆把這一頁揭過吧。
裴玄澈卻偏偏要讓她回憶起來，溫聲問道：“你睡得香不香？也不知我昨天睡得規不規矩，有沒有打攪到你。”
許迦葉臉頰又燙了起來，垂下睫羽掩去眸中的神情，心中頗有些氣悶，明明是他湊過來，現在又來問他。
她根本就沒睡好，夢裏一群小奶狗順著她的褲管往她身上爬，在她頸窩處安了家，蹭了她一宿，把她的臉都舔濕了，沒辦法見人了。
裴玄澈湊近她，鼻息噴灑在他臉側：“今晚我也可以睡在你身邊嗎？”
許迦葉註視著他滿含期待的眼睛，又瞥了一眼他頭頂上輕輕顫動的耳朵，拒絕的話在嘴裏轉了一圈，吐出來時變成了：“那你要睡得規矩一些。”
她不是想被毛茸茸蹭，不過是顧念他兩度救她的情誼，憐惜他守夜的辛苦。
裴玄澈眸中劃過一抹笑意：“我昨晚不規矩嗎？是如何不規矩的？”
他的睫羽纖長卷翹，眼眸開合間如同蝴蝶顫動翅膀，將眸中盛著的一汪黑水銀攪動得流光溢彩，在人的心間蕩起漣漪。
許迦葉被問得心中羞惱，索性板起臉來，閉口不言，心道他晚上鬧得她睡不安穩，白天還要擺出這樣的姿態狐媚惑主，還好他是個傻的，不然她豈不是真要被他魅惑了去了。
她睨他一眼，顧自下了榻，來到黃花梨六足高盆架旁洗漱。
裴玄澈將巾帕過了水，細細為她擦臉，動作輕柔又珍視。
許迦葉也不拒絕，剛好騰出手來摸他，想把他的臉摸紅，以解昨夜之氣，沒想到他的臉還沒紅，自己的臉先燙起來。
她霞映雙頰的情態實在難描難言，裴玄澈一時間有些癡了。
許迦葉見裴玄澈怔怔地看著她，忙先發制人：“伺候人都伺候不好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擦桌子呢。”
“我就說你的臉怎麽紅了，原來是我手太重了。”裴玄澈忍住笑意，輕輕碰了一下許迦葉的臉頰，用指尖帶去她眼尾上掛著的水珠。
許迦葉瞪他一眼，把一路小跑進來圍著她不停轉圈的小狗抱到懷裏哄了一陣子，不過片刻時間便有些氣喘。
裴玄澈輕撫她的脊背幫她順氣，將丸藥餵給她，端著水杯在一旁目不轉睛地觀察她的反應。
許迦葉眉頭輕蹙，雖則艱難，到底還是把藥咽下去了，她就著裴玄澈的手喝了一口水，把小狗塞到他懷裏，自去前朝傳召政事堂的大臣議事。
等她忙完政務往寢殿走的時候，夕陽已然西斜，裴玄澈在她必經之路旁的一個涼亭中等她，小狗還在他懷裏待著，見她走近，一人一狗一齊搖了搖尾巴，她的心立時便軟成了一灘水。
她輕咳一聲，走到裴玄澈面前讓他把小狗還她，摟著小狗在他身邊坐下，和小狗親香了一會兒。
一轉眼，只見裴玄澈正眼巴巴地看著她。
不知怎的，她突然想起了他說過的那句“同樣是你的小狗，我也想像它一樣。”
她垂下眼睫不看他：“看我做什麽？圓圓還小，才一丁點大，讓你變小你也不會，難道還指望我把你抱在懷裏放在膝上嗎？”
裴玄澈起身半跪在她膝前，擡起眼睫註視她，心中泛起酥酥麻麻的癢意，他才不會眼熱圓圓的待遇，他與她做過比這還要親密的事。
許迦葉見裴玄澈又看著她發呆，正要讓他回神，懷中的小狗尾巴一甩掃在了他臉上，把他給打懵了。
她情不自禁笑出了聲。
裴玄澈久未回神，卻不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尾巴：“如果你能多笑笑就好了。”
這不是他對她的期許，是他對自己的要求。她看上去若無其事，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她平靜表象下的悲寂與脆弱。
“我笑的還不夠多嗎？”許迦葉將圓圓放下，讓它自去花園裏玩鬧，命人傳膳，今日的晚膳就在涼亭裏吃。
裴玄澈從宮人手中接過帕子幫她擦手。
兩人用完餐，一道回了寢殿，裴玄澈見許迦葉擡手錘了錘左肩，知道她是累著了，溫聲道：“你躺下，我給你按按吧。”
許迦葉心中雖有陰影，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已漸漸消弭了，回眸撞見他目光澄澈柔和，便沒有拒絕，趴伏在了榻上。
她闔上眸子由著他按，以為他的按摩水平不會有多好，就當是被小狗踩背了，沒想到他才按了幾下，她便覺得身上松泛了不少。
背上的手寬大而溫熱，從肩頸按起，沿著她的脊椎一路揉按到腰部，她舒服得吐了一口氣，背過手在他頭上揉了一把，以示鼓勵。
裴玄澈揉得更加賣力，使出了十八般的功夫，恨不得化身八爪魚讓她舒坦。
他的動作行雲流水，極有韻律，倏忽間停下來便顯得尤為突兀。
許迦葉能感受到按在她腰上的手顫了一瞬，緊接著便離了她的身體，過了許久，那雙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肩頭，以極溫柔的力度緩緩揉按起來。
她睫羽輕顫，這樣的力道與手法實在太過熟悉，她反手緊緊握住了搭在她肩頸上的手，卻不敢睜開雙眼，雖極力克制，聲線仍微微顫抖：“你是誰？”
一道溫柔如春風的聲音自上方傳來：“阿葉，是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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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迦葉提著的心略放下些許, 她真怕他為了救她連命都不要了，那她還能去哪裏尋他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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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玄澈點了點頭, 心中泛起甜蜜，他們是能同年同月同日死的, 這是多少至交知己、神仙眷侶求而不得的事。
許迦葉眼睫輕顫：“你換回我, 用了多少壽命？”
裴玄澈掩去了眸中神色, 語調誠懇地道：“只用了一點點, 估摸著也就一兩年時間吧。我也不是一開始就那麽傻的, 你仔細想想, 當時我們才見過幾次, 我怎麽可能傾其所有去救你？”
他當然想對她坦誠, 可她生性柔軟, 三十年於她而言太沈重了，他不想讓她為他擔憂, 為了她的身體著想, 他不得不略作隱瞞。
除此之外，他希望她選擇他僅僅是因為她心裏願意, 而不是被歉疚所束縛。
他不願她被任何東西束縛。
許迦葉打量他半晌, 半信半疑：“我看你傻得厲害，那時候我們和陌生人有什麽區別？你圖什麽？圖被我像沙包一樣打了兩年, 好幾次險些被打死嗎？”
她想捏捏他的耳朵, 用胳膊支撐著起身，身形搖晃了一下。
裴玄澈連忙扶住她, 試探著把她攏在了懷裏，見她沒有躲, 心裏泛起融融暖意，心尖上的花朵漸次盛開。
他所求不過是這一瞬，死也甘願。怎麽能是陌生人呢？他很久很久以前就愛她了。
他小心翼翼地撫了撫懷中人的脊背：“對不起，你的病可能是歸魂蠱所致，當時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。”
許迦葉眼眶酸澀，攥住了裴玄澈胸前的衣襟：“被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毒打，居然還要道歉，我待你是不是很壞？”
裴玄澈連忙抱緊她：“你怎麽會這樣想？你對我很好很好，天底下沒有比我更幸福的人了。其實能待在你身邊，我就已經很幸福了，更別提你還給了我昵稱，牽掛著我，說我是你的小狗。”
許迦葉沒有做出諸如“我以後會對你好”的承諾，只是到了晚間，在裴玄澈坐在床沿上借著月色縫制衣服的時候，輕輕拽了拽他的尾巴：“別熬了，睡在我旁邊吧。”
裴玄澈倏地轉過了身，自從今天白天抱了她，他就一直暈暈乎乎的，方才不會是出現幻覺了吧？
他望向床榻上躺著的許迦葉，月色下，她的發絲披散在枕頭上，正眉眼含笑地望著他。
他的眼睛亮了起來，抱過來一個枕頭，緊挨著她的枕頭放好，躡手躡腳地挪到她身旁，把她的發絲攏好，很規矩地躺了下來。
許迦葉摸了摸裴玄澈的耳朵，掌心毛茸茸的觸感讓她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嘆，伸手把他的尾巴撈過來抱在懷裏，闔上了眼。
裴玄澈一開始很乖覺，讓她覺得兩個人就這樣躺著也不錯，可漸漸地，她開始後悔了。
她只想抱他的尾巴，不想抱他的啊，他怎麽總是往她懷裏擠呢？
她瞥了一眼睡熟了的裴玄澈眼下的青黑，到底沒忍心叫醒他。
這段時間他總是坐在榻邊守著她，一守便是大半夜，如今好不容易才睡著，不過是下意識地在睡夢中靠近熱源罷了，有什麽壞心眼呢？
她輕輕挪動搭在她腰上的胳膊，準備把自己從裴玄澈的臂彎中解救出來，他卻愈發湊近了她，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裏蹭了蹭。
她脖頸一片酥麻，臉瞬間滾燙了起來，紅意從眼尾蔓延至雙頰。
毛茸茸……毛茸茸蹭到她了。
她應該躲開的，可那種觸感真的太美妙了，她緊閉雙眼，睫羽輕輕顫動，將懷中的尾巴抱得更緊。
她已經睡著了，是裴玄澈先主動的，她什麽都不知道。
裴玄澈感受著許迦葉身上傳來的熱意，察覺到到她的呼吸有些錯亂，嘴角輕揚一瞬，把她往懷裏攏了攏。
兩個人更緊密地貼合了起來。
第二天清晨，許迦葉睜開眼時，裴玄澈已準備好洗漱用具在榻邊等著她了，見她醒了，上前動作輕柔地扶著她坐了起來，神色如常、目光澄澈，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“熟睡”後發生過什麽。
許迦葉瞥了一眼他的耳朵，有些慌亂地別開視線，既然他不知道，那就幹脆把這一頁揭過吧。
裴玄澈卻偏偏要讓她回憶起來，溫聲問道：“你睡得香不香？也不知我昨天睡得規不規矩，有沒有打攪到你。”
許迦葉臉頰又燙了起來，垂下睫羽掩去眸中的神情，心中頗有些氣悶，明明是他湊過來，現在又來問他。
她根本就沒睡好，夢裏一群小奶狗順著她的褲管往她身上爬，在她頸窩處安了家，蹭了她一宿，把她的臉都舔濕了，沒辦法見人了。
裴玄澈湊近她，鼻息噴灑在他臉側：“今晚我也可以睡在你身邊嗎？”
許迦葉註視著他滿含期待的眼睛，又瞥了一眼他頭頂上輕輕顫動的耳朵，拒絕的話在嘴裏轉了一圈，吐出來時變成了：“那你要睡得規矩一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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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玄澈眸中劃過一抹笑意：“我昨晚不規矩嗎？是如何不規矩的？”
他的睫羽纖長卷翹，眼眸開合間如同蝴蝶顫動翅膀，將眸中盛著的一汪黑水銀攪動得流光溢彩，在人的心間蕩起漣漪。
許迦葉被問得心中羞惱，索性板起臉來，閉口不言，心道他晚上鬧得她睡不安穩，白天還要擺出這樣的姿態狐媚惑主，還好他是個傻的，不然她豈不是真要被他魅惑了去了。
她睨他一眼，顧自下了榻，來到黃花梨六足高盆架旁洗漱。
裴玄澈將巾帕過了水，細細為她擦臉，動作輕柔又珍視。
許迦葉也不拒絕，剛好騰出手來摸他，想把他的臉摸紅，以解昨夜之氣，沒想到他的臉還沒紅，自己的臉先燙起來。
她霞映雙頰的情態實在難描難言，裴玄澈一時間有些癡了。
許迦葉見裴玄澈怔怔地看著她，忙先發制人：“伺候人都伺候不好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擦桌子呢。”
“我就說你的臉怎麽紅了，原來是我手太重了。”裴玄澈忍住笑意，輕輕碰了一下許迦葉的臉頰，用指尖帶去她眼尾上掛著的水珠。
許迦葉瞪他一眼，把一路小跑進來圍著她不停轉圈的小狗抱到懷裏哄了一陣子，不過片刻時間便有些氣喘。
裴玄澈輕撫她的脊背幫她順氣，將丸藥餵給她，端著水杯在一旁目不轉睛地觀察她的反應。
許迦葉眉頭輕蹙，雖則艱難，到底還是把藥咽下去了，她就著裴玄澈的手喝了一口水，把小狗塞到他懷裏，自去前朝傳召政事堂的大臣議事。
等她忙完政務往寢殿走的時候，夕陽已然西斜，裴玄澈在她必經之路旁的一個涼亭中等她，小狗還在他懷裏待著，見她走近，一人一狗一齊搖了搖尾巴，她的心立時便軟成了一灘水。
她輕咳一聲，走到裴玄澈面前讓他把小狗還她，摟著小狗在他身邊坐下，和小狗親香了一會兒。
一轉眼，只見裴玄澈正眼巴巴地看著她。
不知怎的，她突然想起了他說過的那句“同樣是你的小狗，我也想像它一樣。”
她垂下眼睫不看他：“看我做什麽？圓圓還小，才一丁點大，讓你變小你也不會，難道還指望我把你抱在懷裏放在膝上嗎？”
裴玄澈起身半跪在她膝前，擡起眼睫註視她，心中泛起酥酥麻麻的癢意，他才不會眼熱圓圓的待遇，他與她做過比這還要親密的事。
許迦葉見裴玄澈又看著她發呆，正要讓他回神，懷中的小狗尾巴一甩掃在了他臉上，把他給打懵了。
她情不自禁笑出了聲。
裴玄澈久未回神，卻不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尾巴：“如果你能多笑笑就好了。”
這不是他對她的期許，是他對自己的要求。她看上去若無其事，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她平靜表象下的悲寂與脆弱。
“我笑的還不夠多嗎？”許迦葉將圓圓放下，讓它自去花園裏玩鬧，命人傳膳，今日的晚膳就在涼亭裏吃。
裴玄澈從宮人手中接過帕子幫她擦手。
兩人用完餐，一道回了寢殿，裴玄澈見許迦葉擡手錘了錘左肩，知道她是累著了，溫聲道：“你躺下，我給你按按吧。”
許迦葉心中雖有陰影，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已漸漸消弭了，回眸撞見他目光澄澈柔和，便沒有拒絕，趴伏在了榻上。
她闔上眸子由著他按，以為他的按摩水平不會有多好，就當是被小狗踩背了，沒想到他才按了幾下，她便覺得身上松泛了不少。
背上的手寬大而溫熱，從肩頸按起，沿著她的脊椎一路揉按到腰部，她舒服得吐了一口氣，背過手在他頭上揉了一把，以示鼓勵。
裴玄澈揉得更加賣力，使出了十八般的功夫，恨不得化身八爪魚讓她舒坦。
他的動作行雲流水，極有韻律，倏忽間停下來便顯得尤為突兀。
許迦葉能感受到按在她腰上的手顫了一瞬，緊接著便離了她的身體，過了許久，那雙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肩頭，以極溫柔的力度緩緩揉按起來。
她睫羽輕顫，這樣的力道與手法實在太過熟悉，她反手緊緊握住了搭在她肩頸上的手，卻不敢睜開雙眼，雖極力克制，聲線仍微微顫抖：“你是誰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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